老先生在老伴因病去世後,經人介紹娶了個年紀小了他二十來歲的女人續絃。這女人是大陸成都人,很早就離了婚,有個19歲的女兒。

女人受過高等教育,是當地知名畫家,自尊和傲氣一樣多。

老先生的再婚並未得到兩個女兒的諒解,經常會找女人麻煩。而老先生因年輕時貪玩不顧家,自知理虧,竟老糊塗地聽了女兒讒言也養成了極不信任大陸老婆的習慣,言詞上常輕蔑地予以侮辱。

十年來,好強又自傲的女人在精神上吃了不少苦,得了憂鬱症和神經痛。不過,最近發生的一件事卻教她怒極反而覺得好笑,私底下當笑話娛樂我。

我就這樣知道這離奇事件的。

那,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唉呦,老先生懷疑老婆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寄居一夜的客人有曖昧!

事情是有位成都老鄉返臺到臺中後已是子夜,再招計程車回忘了帶鑰匙的家也進不了門,便想在老老生處寄住一夜,天亮了也好找鎖匠。

此乃小事。

家中兒子和媳婦都不在,正好有多出的客房一間,沒問題。

有問題!

問題是老先生跟老婆是分房睡的。

這夜,三人聊了一陣子後女人先睡下了,老先生隨後也睡了,客人洗臉刷牙洗澡的,模模叨叨最後才睡。老先生淺眠,睡沒多久就醒了,爬起來,看看老婆睡覺的房間虛掩著。客房燈開著,沒人。走道浴室中沒人。打開客廳燈,客廳也沒人……客人在哪兒?

不一會兒,客人到客廳來打招呼:「大哥,您還沒睡呀,我先去睡囉。」

老先生看著客人進入的客房,一人在客廳呆愣半響,愈想,對女人近十年的不信任就愈增幾分。最後,不信任加懷疑達到了百分百,跳起來衝進女人睡房就破口大罵。

迷迷糊糊被打醒的女人始終在弄清狀況下被老先生辱罵著,要辯解只讓老先生更瘋狂。這一罵罵到天亮,什麼不可思議的罵女人詞全發明出來了,即使把女人罵哭了老先生也停不了嘴。

老先生的壞脾氣在外也小有名氣,客人只當是夫妻吵架,天一亮,不敢久留,拉著行李便待告辭走人。女人在客人走了幾秒後一想:不對,客人這一走,她的冤屈豈非一輩子都洗刷不淨了?立刻跳起來把客人追回。

老先生愛面子,當然不會說出生氣原因。

女人說了個大概:客房沒人、浴室沒人、客廳沒人、女人房門虛掩。說沒做壞事,郎客,您是在哪兒?

您猜得出來嗎?我呢,一時還真想不通。

客人將時機捉磨研究了一下,終於想通了。

原來客人懶得開行李拿睡衣,站在半掩的房門後脫下襯衫掛在門後掛勾時聽到有動靜,便穿著背心汗衫和長褲去客廳跟老先生打個招呼,再回房關了門脫下長褲入睡,並說明他們夫妻跟女人等級不同,十分尊敬女人云云……

這解釋很合理。

老先生在三個月後才跟女人道歉。

八十出頭的老人了,這刺激大約有點超過他平日想像,錯誤的訊息未消反深植,昨日語帶保留地跟我說了女人一些小話,竟提到:「她跟男人都不簡單。」

這……

唉!

2005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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