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的背包

◎3-5

王美秀破涕為笑：「你們兄弟個性差好多，不過你雖皮但一樣討人喜歡。」

「我是。」對年長女人一笑：「天賜要我將手機號碼給您。通常我們留下簡訊他就一定會回，您可試著用這模式跟他聯絡。老師，麻煩您手機借用一下…」低頭輸入號碼後他交還：「好了。但我得先跟老師說一下，」亦賢正經道：「依我跟他相處經驗看來，天賜真的是忙得不像話，這號碼知道的人不到十個，他的聯絡人一向只填謝爸的手機號。您別告訴任何人這支號碼好嗎？」

「喔，天賜有名到這地步了？」王老師看著手機顯示出的數字漫不經心道：「這組號號碼真好記…. 行，我背下來了…刪除！」抬頭對亦賢一笑：「這樣萬一遺失手機也不用擔心了。我背電話號碼的能力很强，腦中隨時存著三十組以上的重要電話，這是我的特異功能哈哈。可是，」王美秀仍然很好奇：「謝天賜現在防衛心怎麼變得如此強？」

「他哪有防衛心，要有就好了。看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四處招蜂引蝶，噁。」

「八卦啊，我愛聽，快講快講。喔喲喔喲，晚上跟我爸通電話時講給他聽他會樂壞。快說快說。」

亦賢笑開來：「老師妳好誇張。」

「不談我，快說天賜怎麼了？」

「倒也沒什麼，」亦賢一本正經道：「就四處亂放電，電線纏到一堆，不走火才怪。」見對座女人認真聽，想了想他挑著講：「雖說大四才開始進入臨床但早在進大學不久就有老教授喜歡叫他跟在身邊巡房、手術見習，現在有的小手術教授根本站旁邊叫他做，逼他接手的企圖很明顯。這些壓力當然大，但麻煩一直不是來自課業－－」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爛桃花！」

亦賢覺得好玩：「老師我覺得我們很合得來。」哈哈兩聲他繼續：「不是爛桃花。對年輕女性，天賜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可以澆熄任何火苗，麻煩全來自桃花樹。貴婦團、夫人團的婆婆媽媽們用盡手段想讓女兒孫女侄女的能進到天賜視線內，為此他已經不知得罪多少人了。這手機號碼是新的，您肯用腦記，我代天賜先謝您。」

「哇，好誇張。這事交個女朋友公開一下不就全解決了？」

「哪那麼簡單，光找時間回台中對他都是難事，還交女朋友！」

「總不至於單身一輩子吧，那些個中外名醫還不是都結婚了。」

「天賜放電對象還擴及老頭子，這些來頭很大的老頭子還神通廣大，查出他在那家醫院實習就叫司機開車到醫院診間或手術室外等著抓他去吃個飯喝個茶。席間沒找來貴婦、千金他才忍到現在，您說說看他哪有空交女朋友？」

「哈哈哈這更誇張了。不過，換了我，我若有女兒大概也會使盡手段來踫踫運氣。倒是你，沒有貴婦團夫人團找你嗎？」

「沒！」亦賢答得很乾脆：「從來沒有。幸甚幸甚。」

王美秀哈哈大笑完用手指抹去眼淚：「我們真的很合得來，跟你聊天我好開心。教書久了，有時候我都忘了怎麼笑了，再加上我有兩個兒子，」語氣一頓，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亦賢：「嗯…. 」

這聲長長的嗯來得詭異，亦賢全身警鈴大作深感危機就在眼前，立刻防備：「怎樣？」

「你中英文都不錯吧？！

「中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預防先。

王美秀噗嗤笑出來：「你幹嘛，我只是想說我兩個兒子英文比中文好，如果你每週能抽一天陪他們練練中文字什麼的大概對他們的中文程度或許有點幫助吧。」嘆口氣：「我先生中文爛透了，我又沒空教…. 唉…」

喔，這個他能理解：「老師想讓兒子們多接觸些中華文化是不是？師丈是美國藉吧？」

「是呀，學了三年中文也只能跟人溝通而已。唉～」再嘆口氣：「他現在東海大學客座兩年，兒子念附小，念得很挫折很不快樂。」

「附小？東海附小嗎？天恩在那畢業的。」亦賢呵笑：「好巧。」

「天恩？」王老師一怔，接著睜大了眼：「對喔，我怎麼沒想到？謝天恩的名字這麼特別我居然忽略了，都怪他發音不準….原來喔原來喔，原來他一直說的就是天恩！」

2012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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