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的背包

巴斯寫了篇他就讀台中育仁小學時的校歌，看了不禁莞爾；我也記得自己念小學時的校歌。

昨晚上網查了一下，訝然發現自以為是了大半輩子的校歌並不是空軍軍歌。那我這空軍軍歌等於台中空軍子弟小學校歌的印象是打哪兒來的？

畢竟是快五十年前的事了，許多記憶都有些模糊。仔細回想，小學時唱校歌都是什麼時候呢？沒印象。但每次在忠烈祠前廣場朝會後，則是跟著擴音器播的軍歌，邊唱著「凌雲御風去，報國把志申」邊用力踏著大步回教室。是不是每天每天都要唱，所以把它認為是校歌了呢？不可考。

順著小學校歌去回憶，不知不覺也挖出了深藏記憶一角的不少事。

空軍子弟小學，顧名思義收的學生都是任職空軍的軍人子女。我還記得小學剛入學時幾乎沒人會說「國語」，也沒幾個人會寫自己姓名，剛從師範畢業的女老師努力的教南腔北調的一群皮蛋注音符號和寫各自名字。

印象最深刻的是老師派我當班長，班長的工作除了上下課時要喊「起立、敬禮」，最大的責任就是協助老師幫同學們用小刀削鉛筆，我就是那時練就漂亮的「削工」。我的另一個工作可是艱鉅無比——在老師上課時維持秩序。

請試想七、八個目無法紀的小男生在教室裡跑來跑去、用橡皮圈彈人、拿造飛機剩餘物質做成的鐵墊板無意義地「砰砰砰」敲木頭桌子……這要怎麼管？

我記得自己哭著辭官多次，每次都被老師以甜言蜜語或請到家吃飯給慰留了——以此看來，我今天好像也沒什麼資格批評那些「吃錢」的貪官汙吏，別有用意的客飯我六、七歲時也吃過。

我們學校很小，教室是一排一排的，一個年級一排。學校跟旁邊的忠烈祠（前日本神社，現在一部份歸雙十國中，空小則搬遷，原址建台中孔廟）相通，忠烈祠在小孩子看來陰森可怕，還有謠傳忠烈祠和後山都有死人。這兩處地方也因而成了無形的禁區，也是頑皮男生的試膽處。（老公小時就是皮蛋，在沒轉學前曾讀過幾年空小，因好奇而闖禁區是他的天性——什麼都沒有。他後來跟我說。）

學校小，最初沒有操場，朝會常在忠烈祠前較寬敞的地方舉行，那年代空小前面的力行路人車稀少，學生站到了馬路上聽訓也沒多大危險。

因為學生是空軍子弟，台中空軍眷村多數集中在大雅路沿線，為子弟就學方便，軍方上、下學會派軍用大卡車沿線接送小朋友。駕駛兵在確定人數後會拉上後半板將鍊子扣死，而待在後面的都是高年級學長。

大卡車當校車，在夏天很好。一群小鬼站在車上沿兩邊抓緊，車行中迎著風，很舒服。但下雨天或冬天可就難過了。厚帆布四面拉起扣緊，漆黑密集的車中什麼味道都有……喔，這部份回憶就有點缺憾了。

由小學校歌不覺回憶起片段小學生活，在搜尋資料時意外搜到了台北空小（懷生小學）四年級生做的四年級部落格，好羨慕。想找台中空小三、四年級的校友網站，大概是奢望吧？

20060602


台中空軍子弟小學校歌

神州茫茫，華冑綿綿，同胞四萬萬，立國五千年。
努力，努力，發揚光大，責任在吾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