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搭機返台了,事先詢問過Ron老兄能不能再幫我look after房子,他欣然回我『sure』。

我們約好今天上午他來我家。

跟往常一樣,他穿得整整齊齊的於準十點來按我門鈴。待他於進門處的老位子坐好,我把每次都用到的小包包打開,拿出一串鑰匙、一本小記事本和五百元現金讓他一一過目。


(前門。打開門就是日光間。)

鑰匙串是開車庫、樓下房間和日光間的,方便Ron老兄有時幫忙給日光間的花草澆點水,進車庫可幫忙我看車狀,開樓下門方便打工的葉先生清除晒衣處的雜草。他以前曾跟我要進主屋鑰匙,我沒給,覺得沒隱私。


(不冷時,客人來訪都是在此喝茶、聊天。)

小本子是記錄每次除草的菲利浦先生和照料花草的葉先生花費用。五佰元是請他幫忙代我付現給這兩人的工資。

因為他己經有我台灣的連絡電話,這次我就省了沒再抄給他。移交大事完成,總不能立刻站起來擁抱說再會,兩人便意聊聊天。Ron突然談到葉先生,問說他平時在哪兒做事,我表示不知。不知他是沒話找話還是怎地,他面帶微笑問我:「他是妳男朋友嗎?」

我愣住了。

見我皺眉不語,他以為我沒聽懂,重說了兩遍「boy friend」外帶伸出一臂做摟抱某人狀並噘嘴連聲嘖嘖親吻。這種肢體語言我不可能弄錯。

我不只愣住還震驚莫名。

猶記去年小A來我這兒做客,我就曾為了男女有別跟他有過磨擦。

Ron在老公不在我身邊的日子常扮演救火員,又常在我返台時幫我照顧房子,時間一久他最初的分寸便消失了尤其最近幾年他身體日差、住院開刀、老狗山姆又安樂死。他太寂寞了。一星期至少有三次會在早上十一點或下午兩、三點他戶外工作告一段落時按我門鈴,笑咪咪地跟我用中文說:「茶。」

有時甚至早上九點我穿著睡衣還沒梳洗,他就來按鈴聊天。有幾次他還拉開進室內的玻璃門,說外面冷,「進去喝茶」。被我隨意岔開,硬把茶盤往外端。我還藉機跟他聊過我是船員老婆不能在家單獨招待男人,別人會想歪。

他好像沒聽懂我意思,照樣不約自來。

小A在那次,他幫我在外面除草,當我發現立刻下去謝謝他並說天太冷不要做了。他很高興道:「我們可以在屋子裡開暖器喝茶。」

我說不太好,重提我獨自一個女人住,他也是獨自一人,常到彼此家中拜訪不好。如果他有太太或我先生在,我很歡迎他天天來我家聊天喝茶。

他不懂;真的不懂。

因為我船員老婆的身份,這一路我忍受了多少男人有色的眼光和暗示。若不嚴守自重這一關,我將以何取信於在外辛苦的老公?又將以何正常態度面對異性?老公在身邊我可以是現代豪放女,他上船工作,我就是修女;這中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Ron聽不進我說法,甚至把帽子貫到地上表示受到了侮辱。表示他是個老人還是我的哥哥,我的想法不對。

這事後來還勞駕老公從新加坡再多加解釋了一番。

今天,他竟問我葉先生是不是我男朋友;兩遍,他問了兩遍。我跟他說了多少次葉先生是朋友介紹做garden的。只因葉先生是男人,就可能成為我親蜜男友了嗎?那先前我一再跟他解釋的一切惹得他怒極的,何解?

我認真跟他說「葉先生結婚了,有太太兒女。」他總算想起來我這人一再表示過的原則:有丈夫,丈夫在外,不單獨跟男人來往。

Ron老了,三年前他不是如此的。今天我的悲哀更甚不快。

2005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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