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的背包

3月19日 星期三 晴

上午，我和《釘子》坐在光線明亮的餐桌前，兩人各據一方，她邊玩邊跟我討論昨天買的漂亮毛線，一下說要織這，一下要織那。總之，她計劃得眉飛色舞，我聽得也心花怒放。兩人都很開心——反正不管談什麼，到最後兩人都會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

當她開始動手織我的毛衣外套，我就開始十字繡的分線做記號工作。看來小小的圖，事先工作準備卻硬是忙了我兩小時。

五十個格子的正方形，有線有號碼無色線對照表，有些線實在不知道是什麼，avocado，cedar green，smoky blue什麼？這是什麼顏色？忙乎半天，用消去法，一一先排去熟知的顏色……嘿，至少今天我可知道香柏是很深的黑綠色了！

跟『釘子』聊天，基本上是很享受的事。她很會說故事，尤其講她家人的糗事，常會笑得我抱著肚子叫痛。偶爾她會談一點她過去的工作，但我從不追問什麼。試想，明年退休她可多拿四十萬，她都寧可放棄，還找了不知多少人情幫忙她辦退。其中心酸事有幾許？

『釘子』工作盡忠職守不說，管財務，連一支筆一張紙都不拿的人，多少人恨她，暗中整她，還有不上道的男人以下流方式纏她……昨晚飯後在日光間，她縮在椅子裡點上根煙，曾說了句：「我是來沉澱自己的，污爛骯髒的事見太多了……這幾天過得真舒服。」

我們談彼此父母，老人家們因大時代的變遷所經歷的一切；都對父母的無奈與痛深感不捨。

「我們一直都說父母不懂我們，可是我們又對父母的過往了解多少？我們的人生到目前為止是清清楚楚一步步過來的，他們迫於情勢，卻壓抑隱藏了不知多少本我……」釘子這麼感慨。

晚餐，她做了道涼拌，我來調味。用馬鈴薯切絲，用冷水過一遍洗掉過多的澱粉。生菜、火腿切成絲。我用剁碎的大蒜、一匙薑末、檸檬汁、蘋果醋、鹽、果糖、橄欖油做調味。清脆爽口。一人一個牛角麵包再配上蒸南瓜。啊……好飽！

現在呢，我在跟『釘子』介紹我很喜歡的錄影帶——慶祝安德魯 路易 韋伯五十歲生日的帶子。以她連「歌劇魅影」這四個字都沒聽過，等下我可以把我全部的皮毛全說給她聽，然後她也可以「略通皮毛」了。

03/19/2003

【啊，『釘子』超喜歡這些歌舞劇名曲的——連最愛的毛線和棒針都放到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