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剪貼簿。這是民國71年的文章。)

在我念小學還是初中的時候(大約民國48~51年左右),——半世紀以前的事,這也記不得了,那也忘了,但記得中央日報曾經有過一次關於讀者剪貼簿的展覽。報上還登了些照片,顯示那些剪貼簿主人是多麼的用心和講究,非常吸引人。

老媽和我都好欣賞那篇報導,還說:「我們也來做自己的剪貼簿吧。」

在那個物資和資訊都不發達的年代,剪貼簿「應該」是什麼樣?該如何做?想找人請教,可大家連日子都過得苦哈哈的了,誰理你這些不能當飯吃的玩意兒呀。缺什麼東西就自己做個克難代用品將就著用吧。

我的第一本剪貼簿便是把喜歡的文章直接剪下貼到作文簿上完成的。

初中時的作文簿有A4那麼大,那時的中副文章排版多數呈不大整齊的長方形或易剪貼排列的條塊型,因為字都像螞蟻那麼大,經常整篇貼下去,大小剛好差不多。有多出來的,在次頁黏好再放個長方形短文也就看來滿順眼了。

前幾年意外發現那本剪貼簿居然還夾在書叢中,真格地令人喜出望外。細讀當年喜愛的文章,隔了幾十年那些文章給我的感動竟絲毫未減。那是中副的鼎盛期,佳作迭見,不因時間退色,不知這些作者今安在否?

以前的作文是用毛筆寫,作文簿紙張便用的是寫大小楷書法的雙面細薄紙,根本不適合剪貼。發黃變脆的紙張承載著半世紀的文字情感,已是老朽不堪負重,我又花了好多時間將脆弱的簿紙轉存到紙夾中,能保存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那次剪貼簿展覽迴響太好,中央日報社見機體貼的推出一橫一直兩種空白剪貼簿。深藍布面精裝外殼、米黃紙張、細黑繩束起。母親問我要不要,要喔。我可愛的老媽竟由有限的家用中硬擠出閒錢訂購了四本。

老媽閒來搜集剪貼她喜愛的社論、盆栽養植和文章。我則以副刊為主,還到處尋找美麗的圖片,自已做編輯做純個人化的剪貼簿。

念書時我的剪貼工具是剪刀、紅原子筆、長尺、漂亮的餅乾大鐵盒和漿糊。紅原子筆先在想剪的文章用尺直直劃好線作記號,剪下的文章,大的先貼好,無處安排的先放在鐵盒中留待後用。

等婚後孩子開始上學,我又重拾剪貼,這次剪貼的是聯合報副刊和繽紛版,偶爾也會貼有趣或感人的新聞。適其時也,他們一再改版,由字小文長到字大文短,我得買大本的速描剪貼簿來貼報紙一整塊的文章。我的剪貼簿因而見証了聯合報副刊的變遷——由讀後心中飽足到看不懂。不知有多少年時間,看聯副一直是種對自身文化水準自信的摧殘。

自從學會上網後,我日漸減少剪貼報紙。現在有了布落格更是滿足了我編輯美化版面的慾望。偶爾買份報紙見到心動的文章,依舊老習慣不改,就是想找剪刀剪下來。會不會再剪貼報紙了?再說吧。

2005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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